2005年5月24日

田野地的照片




這個南排灣小村落,是我第一次進行考古學、人類學調查的地方。
回到這裡,心中又激盪了起來,請學長用數位單眼相機幫我照張紀念照。
這張照片、這個地方會陪我到哪裡呢?

2005年5月13日

意志力感動天



這個故事是發生在我下部隊的第一天。

當年的憲兵訓練總共是三個月,在這三個月中,輔導長、班長們拼命恐嚇我們這些新兵說下部隊之後有多恐怖。其中最經典的幾個說法是:下部隊之後,如果上哨的制服沒整理好,學長會把你的衣服連皮鞋從四樓丟到一樓,或丟入馬桶之類的。又說,憲兵訓練中心是憲兵的天堂,等你到了部隊之後,就知道現在過的有多爽了(開玩笑,這裡已經夠慘了)!

他們又告訴你,下部隊之後,那些魔鬼般的學長會如何的折磨你,他們既會撕下沒縫好的臂章(然後再痛電你),又會在你在上鋪床位翻身的時候踹你的床板,叫你下來罰站(然後再痛電你)等等。於是乎,身為一個學弟,你除了要記得無時無刻對每個碰到的學長說學長好,出公差的時候跑第一個,還要時時刻刻提醒自己:人在做,學長在看;唯恐在大家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(俗語叫做「黑掉了」),免得之後的五百多天,學長們帶著這個印象,整的你當兵生涯痛苦不番。

於是我們就這樣,帶著戒慎恐懼的心態下了部隊。

下部隊的第一個早上,班長帶著我們這一群菜兵去晨操,由於我們身處市區,運動的地點就來到了市立體育場。首先是跑步,四百公尺的操場跑個五圈左右,後來又轉進附近的國小,在那裡拉單槓,做伏地挺身;這些其實都沒什麼。最後回到我們連隊的地下室,準備做仰臥起坐。地下室本身就不太透風,加上該才的運動已經使我們氣喘吁吁,連續做一分鐘的仰臥起坐,使得我急速缺氧。

爬上憲兵隊的四樓時,我已經頭昏腦脹了,但心中想的卻是,我才剛下部隊,要是第一天就昏倒,恐怕當兵生涯就整個黑掉了。那個時候我深信,只要班長集合完畢,我就可以去廁所沖沖水,一切就沒事了。

然而事不從人願,副連長晃著晃著過來,對班長說,吳XX,點個名吧?我那時已經在撐了,只感覺到拿餐盤的手開始發麻,一路從手麻到頭皮,再從頭皮麻回手。

然後副連長開始發飆,他開始痛罵班長辦事不力,但怒吼傳到我耳中的只有嗡嗡嗡的聲音,有點像收音機沒電,所發出延遲的人聲。此時我只靠意志力在撐,只要心裡一個放鬆,大概就會應聲倒下了。我狂想:我不能倒下,下部隊第一天就暈倒,以後不就甭玩了!果然人定勝天,幾分鐘後,副座決定罵夠了,似乎班長的表情也帶有悔意了,終於可以去吃早餐了。於是乎,我撐過了這關鍵的幾分鐘,在解散之後馬上直奔廁所洗臉沖水,渡過我人生中的一個危機。

2005年5月2日

606

我在小學三年級的時候搬到現在住的地方,屈指一算,住這兒也有十六年了。

我們家住的地方是一棟住辦混合的大樓,有不少公司行號,當然也有純住家。我們那層樓的某一戶住了兩家人,似乎是一對姊妹住在一起,連帶著他們的丈夫、女兒們;算一算大概有七個人。現在想起來,這麼多人住一起,似乎是擠了一點。

他們的兒女輩大概跟我差不多歲數,總共是三個表姊妹吧?其中的一位跟我同年,我考高中,她也考高中;我考大學,她也考大學。我爸當年最喜歡拿她開我玩笑,他說:你如果跟她結婚,以後過年回娘家的時候,連電梯都不用坐,跨個門就到了,多好!

當年還是小男生小女生的我們,有時候兩家人在樓下碰見了,難免會問問彼此狀況,都去哪裡補習啊?以後要去哪理念國中啊等等。而我們就只有在旁邊尷尬的份。十七歲那年,高中聯考考完了以後,不免會彼此問問成績,我還記得是她媽媽先問我考的如何(550左右),她才告訴我說她女兒考了606分(北一女),從此,她在我家的代號就成了606。

尷尬的歲月過的很快,總算高中也念了兩年,我總算是長得比她高了(有一段時間雙方的父母會比較我們的身高,然後她媽媽就會安慰我說:男孩子比較晚抽高云云)。有一天,晚上上完補習班從南陽街坐公車回來時,在公車上碰到了606和她的表姊。其實當時的我們碰到還是會打聲招呼的,但也不會多談什麼。不過,她一路上都和她就讀於景美的表姊(還是她姐,不記得了)談話,似乎是沒看到我,那我也自顧自的看著窗外,假裝沒看到她倆。

但該來的總是會來,先從公車下來的我,便低著頭匆匆的往家裡走,但還是在電梯前碰上了她們。於是乎,三個人就同進了電梯,按了十一樓,很有默契的沈默起來。當時的畫面大概是我很努力的往地上看,盡量不要造成任何的眼神接觸以免尷尬;而她們倆在這個詭異的氣氛下也靜默了起來。電梯就這樣充滿著尷尬氣氛下緩緩向上。終於我們撐不住了,大概在電梯到達七樓的時候,無預警的,三個人同時爆笑了起來。這一笑的確的化解了尷尬,同時間也了解了自己與對方同處於有點想跟彼此打招呼,卻又不好意思的狀態。笑過以後,我們就能自在的說再見了。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,我偶而碰到606時,都會盡量擠出幾個話題來聊聊(這故事告訴我們:我高中的時候有多青澀∼)。

後記:606一家人好像在我念大學的時候搬了家,後來就沒再見過面了。